曾救过他的命,而他却和我爸的私生女砸了我
我的爸爸私生女来到了我的花店,一开始就毫不客气地抓住了我的头发。她随手拿起我剪花用的剪刀,剪掉了我大半的长发,我试图夺回剪刀,却被她划伤了手。血不偏不倚滴在我刚包好的一束碎冰蓝玫瑰花束上。
她嘲讽地对我比着说:“真漂亮。”我没想到姜阿圆居然为了欺负我而特地学了几句手语。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形魁梧的男人,一副要吃掉我活人的模样。不到三分钟的时间,他们就将我的花店彻底砸毁。
玻璃门成了一片碎片,花瓣被踩得乱七八糟。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姜阿圆身边,一言不发地走向我。他手里拿着一沓钞票,毫不客气地扔了过来,钞票飞得满天都是,宛如电影中的经典场景。
他与姜阿圆是一伙的。他嘴巴不停地张合着,满脸怒气地对我说了一句话。然而,我表情冷漠地指了指身边的小黑板,示意他用文字交流。他愣了一下,然后在小黑板上一字一句地写下了一行话:"你能不能去死?"我看着他的脸再次回过头来,从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神中隐约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。
没错,他就是那个人。多年前,我曾经救过宋清澜的命。当时在天台上风很大,我高声喊着对着那个绝望的年轻人说:“人间很美好啊!你能不能好好活着?”而今天,他却问我能不能去死。岁月变迁,我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恨我。和姜阿圆对我的仇恨一样,无法解释。
我包扎好手,从摆满玻璃碎片的鲜花堆中一个个捡起了那些红色钞票,数了数,足够我重新装修花店了。看着满地的狼藉,我决定出门一趟。今天是我母亲去世的第八个年头,墓前仍然被扔满了菜叶和臭鸡蛋。
活着的人不开心,死去的人也没有得到宽恕。我从那束染满鲜血的碎冰蓝玫瑰中拔出几支干净的花,放在了我母亲的墓前。过去一直是康乃馨,但今天只能换个风格了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不把姜阿圆找我这件事告诉她。
姜阿圆比我小一岁,她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,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。
我在墓前写日记,记录了我的生活点滴和我所见证过的顾客们的浪漫爱情,写了两页纸。
抬头时,天边的夕阳低垂,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,不远处的阶旁站着一个男人,那个今天威胁我去死的男人。
我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,匆忙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,但他却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。
宋清澜在我的笔记本上留下了联系方式,稍作停顿后,又写下了一行字:“我和阿圆要订婚了。”
干净利落的字迹,就像他过去的风格一样。
姜阿圆是我爸的私生女,她从小就没有缺过钱花。在爸爸的烟花厂出事之前,她和我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唯一不同的是,当我爸爸开着豪车去学校接我时,她只能远远地躲在一角观望。
她甚至不能称呼他为“爸爸”。
所以我和她同窗多年,却一直不知道,那个经常表情阴沉,头发带着自然卷的姑娘,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。
她从小就对我心怀恨意,不是因为嫉妒,而是纯粹的恨意。
她可能觉得,如果没有我和妈妈的存在,她本应该成为爸爸最宝贝的掌上明珠。
我对她的思维方式感到困惑,无法理解。
她一直在暗中对我不断设置障碍。
当工厂发生意外后,她和其他人一起欺负我,将我当成狗一样拴在操场上让我爬行以示道歉。
当我考上大学时,她在学校论坛上说我是杀人犯,并公开发布了我曾跪地求饶的视频。
"姜芦啊,你不配拥有美好的人生。"
整整十年,她一直没有放过我。
我不知道她是何时遇见宋清澜的,这两个对我恨之入骨的人凑在一起,我还能指望过好日子吗?
宋清澜的头像是一座遥远的山。
他的网名是"见山"。
我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按下了添加好友的按钮。
宋清澜几乎立即通过了我的请求。
"正在输入中"的字样闪烁着,我们俩都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,他终于发来了一条消息。
是他和姜阿圆的订婚宴电子请帖。
照片里,姜阿圆笑得灿烂,依偎在同样带着笑容的宋清澜怀里,他们看起来像是天生一对的佳偶。
"恭喜你。"
又一次的长时间沉默。
"你的耳朵……什么时候……?"
我没有回答,对话停在了他的疑问句上。
他或许不知道,我的听力像爸爸的烟花厂一样被炸坏了,导致了严重损伤,助听器的作用微乎其微。然而,姜阿圆却告诉我:“姜芦,你失去的只是听力,而别人失去的却是生命!”这句话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内心,就像刺在心尖上的玫瑰花刺一样。
十年前的一个六月十三号,烟花厂发生了一声巨响,浓烟弥漫了整个县城。八个人因此丧生,更多的人受伤。我父亲也在那次事故中离世了,而我也受了伤。
我父亲是厂子的负责人,有些人因为恨他而选择置之不理,但也有些人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怀恨在心,认为我应该付出血债血偿。即便我也是受害者之一。姜阿圆和其他在那次事故中失去家长的孩子们,将我欺负得体无完肤。她们常说,这是我在为父亲“抵债”。
爆炸发生后的第二天,宋清澜被他的母亲送走了。他曾是班级里备受瞩目的学霸,大家还戏称他和我是最般配的一对。班级里有一半的人的父母都在我父亲的厂子里工作,原本他们都将我视作巴结的对象,唯独宋清澜对我不屑一顾。
为了改变他对我的态度,我每次买好吃的时候都给他最大的那份。我还记得曾经问过他:“宋清澜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他当时脸红了,嘴硬得很:“你很讨厌。”
现在我不敢再问这个问题了,因为我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:“你真该死。”这个周末,宋清澜和姜阿圆的订婚宴会将举行。
即使经过十年,我仍然像过街老鼠一样,不敢参加这样的场合。
突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,愣住了。
“宋清澜,你知道为什么姜阿圆讨厌我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她有没有告诉过你,她死去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同一个人?”
宋清澜的“正在输入”一闪而过。
最后他说:“阿圆她和你不一样。”
我跪坐在床前,看着这句话笑得停不下来。
他们的订婚宴上,我穿着一条碧色长裙,以姜阿圆姐姐的身份出席。
迎宾牌上写着二人郎才女貌,真是相称。
我从包里拿出黑色马克笔,思考了片刻,将我对他们的祝福写在迎宾牌上:
“佳偶天成。”
正在敬酒的姜阿圆看到我进来,满脸笑容顿时凝固,抬起手中的酒杯就要朝我泼去。
从她的嘴型可以看出,她叫我滚。
宋清澜挡住了她。
然而在他们争执之际,宋清澜的口袋里掉出了几张照片。
准确来说,是我的照片。
我轻轻弯下腰,捡起那几张照片。
其中有我在花店门口笑着喂流浪猫的画面,也有我一个人塞着耳机独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画面。
还有一张,我站在昏暗的小巷口,捂着耳朵,身后是一场盛大绚烂的焰火。所有人都注视着我手中的照片。姜阿圆美丽的盘发垂落下来,她瞪圆了眼睛,从我的手中夺过照片。宋清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但他仍站在原地,任由另一个主角在他的订婚宴上砸杯子,然后哭着逃离现场。他的眼中闪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,看着我时显得心思被识破,他没有解释自己,就被他的母亲拽着离开了。
宾客们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,我明白他们把我当成一个闯入者。这也是因为姜阿圆的家族一向有这种俗气的传统。在我父亲去世后,姜阿圆的母亲又嫁给了城里著名的富商。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她屡次欺负我,而我无论怎么反抗都会被默默地压制的原因。我不管其他人的目光,坐在铺着精美桌布的宴会上,给自己斟上一杯价值不菲的酒。
刚喝进喉咙就感到被呛得无法呼吸。突然,一只温暖修长的手轻拍着我的背,轻重得恰到好处,仿佛在呼唤我。我转过头去,看见一张有点痞气的脸,他的眉毛上有一道短短的疤痕,睫毛很长,正在扯动嘴角笑着看着我。
在穿着正式服装的宴会上,他穿着黑红色的机车服,显得格格不入。这个人接过我的酒杯,向我摇了摇头,然后将手机转向我,上面写着两个字:“走吗?”我没有动,或许是因为我不信任他。他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句话,再次抬起头时,他的笑容显得很得意。“那几张照片是我放的。”
他向我介绍自己是何一柏,姜阿圆继父的亲生儿子。这让我稍微愣了一下,才明白他家庭关系的复杂性。
"你有空吗,姜芦?"他问道。
"你怎么知道我叫姜芦?"我也用手机回答。这些年来,由于听力丧失,我的语言能力也急剧下降,久而久之,我已经很少和人交谈了。
何一柏抬头看了看天空,然后耸了耸肩,把手机关掉放好。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在递给我头盔的时候皱了皱眉,注意到了我穿着长裙。
没过多久,他又找来一套合身的衣服给我。我摇了摇头,拒绝了他。他又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:“今天是个好日子,勇敢一点。”
何一柏眼中闪着光,几乎是恳求的神情,让我无法抵挡。他带我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马路上疾驰,速度不算快,但足以让我心跳加速。
风中应该夹杂着呼啸声,可惜我无法听到任何声音。我看着路边快速后退的景物,想起了何一柏刚刚说的话。
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。
曾经年轻的宋清澜喜欢过我,这是我很久以后才明白的事情。他的父亲在爆炸中丧生,这注定了他对我父亲的仇恨,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我身上。他们这样的人,和姜阿圆一样,不允许我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我的猜想在他写下要我去死的那句话时得到了验证。没有意外,只有失望在希望破灭后笼罩着我。
何一柏停在了电玩城门口,冲我示意我进去。
"没关系,用耳机听音乐和和我一起听音乐有什么区别?满意度值是0。"我走远了,只见他像一只迷路的小狗一样站在原地。"游戏结束了。何一博,你刚才提到了什么秘密?"何一博没有追上来,在手机对话中回答了我的问题。"导致你母亲死亡的那场大火,可能与江绫有关。"
因为照片事件,宋清兰和江阿源的订婚取消了,在商界闹出了一个大笑话。大家都说宋清兰年轻有为,能攀上贺总这样的大赞助商,将来一定能在商界大显身手。可他竟然是个糊涂蛋,订婚宴上摆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,场面竟然被这个女人破坏了。何家订婚宴的新闻里恰好有我的照片。
新闻中称我为"宋庆龄珍藏的月光"。看到这里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哪个隐秘的月光会被他诅咒去死呢?花店的装修变得复杂起来。为了省钱,我一个人干了很多活。光是重新粉刷墙壁,我就花了三天时间。
快完工时,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。我放下油漆桶,只见宋庆澜西装革履,手捧生日蛋糕,一脸惆怅地站在我面前。他张了张嘴,可能意识到我听不见,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:"蒋璐,生日快乐。"我回复了一句"谢谢",又戴上手套继续工作。我不知道宋清兰现在对我的感情是爱还是恨,但他那极度扭曲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丑。
这个被天下称颂的商界新贵,现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。
他放下手中的蛋糕,拿起另一把刷子,准备帮忙。然而,我无声无息地将刷子抢了回来。
砸了花店的是他和他的未婚妻,而邀请我参加订婚宴的人也是他。他还帮我祝福生日快乐,并帮我刷墙。
他是好人,但也是坏人。
我不小心在宋清澜的西装上弄上了一些乳白色的油漆点。我向他指了指外面,示意他可以离开。
他皱起了眉头,轻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我很少听到他说这三个字,所以我不由自主地愣住了。
宋清澜可能感觉到了我的情绪,便又伸手过来拿油漆刷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到他的手被别人拍开了。
那个人是何一柏。
他穿着一件很搞笑的派大星卡通连体衫,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,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,与宋清澜对峙着。
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只看到宋清澜阴沉着脸离开了。
何一柏接过我手中的油漆刷,轻轻抬了下有疤痕的眉毛,然后向着宋清澜的背影翻了个白眼。
虽然他出身富贵,但他干活比我利索多了。
当刷完最后一点,我递给他一根新买的冰棒,并在手机里向他道谢:“谢谢你,又帮了我。”
何一柏抬手擦了下汗。
“不客气,我们是盟友。”
“你上次说的,那场大火跟姜阿圆有关,有证据吗?”
他咽下一口冰棒,漂亮的喉结上下移动着。
“那天,她回家时,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汽油味。”
"很抱歉,姜芦,目前我还没有任何证据。”
在八年前的夏天,我妈妈生病卧床,我从学校休学回来,在隔壁的杂货铺打零工。那天原本应该休息,但轮班的姐姐恰好生病了,所以我去顶替了她一个下午。
就在那个下午,我的家失火了。
重病中的妈妈躺在床上,再也没有醒来。
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忘记熄火造成的。
爸爸去世后的第二年,妈妈也离开了。
有人说我克父克母,也有人说我觉得妈妈是个累赘,故意造成失火的假象。
还有人觉得我可怜,偶尔会过来安慰我几句。
久而久之,我自己也开始相信是我害死了妈妈。
直到何一柏出现,我才开始把整个事件与姜阿圆联系在一起。
如果真的是她,那她想让谁死,肯定也包括我。
完成工作后,何一柏才注意到案几上宋清澜刚刚放下的蛋糕。
他抿着嘴唇,用两根手指微微用力捏住蛋糕盒上的提手,用眼神向我询问意见。
我指了指门外的垃圾桶,他嘴角扬起,将蛋糕随手丢进去。
“这样会不会有点浪费?”
何一柏动作一顿,大概没想到我会改变主意。
他弯下腰,将蛋糕拎了出来。
“没问题。我带回家,给姜阿圆她妈妈吃。”
“可是上面写着『生日快乐』。”
"我承认,我记错了。她一直都很讨好我,我主动送蛋糕她也从未拒绝过。"我点了点头,把手机收了起来。
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,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和整个人一样充满活力,散发出独特的光芒。阳光刺眼,他低下头,询问我是否考虑过人工耳蜗。我点了点头,然后又摇了摇头。
在我父亲去世后,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,而我的母亲也身患重病,我连支付学费的能力都没有了。后来,由于耳朵的问题,我只能靠做零工攒下了一些钱,用来低价接手这家花店,并一点一点地经营下去。生意并不好,但勉强能够维持下去。至于人工耳蜗的费用,我还没有攒够。
"现在这样也挺好,我已经习惯了。"我说道。何一柏摇摇头说:"姜芦,要战斗,要听到敌人亲口求饶!"他目光坚定,与初次见面时的粗野完全不同,散发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强大气场。
"再等等,我就能攒够钱了。"我说道。何一柏回答道:"战斗起来!我何大少差那点钱?"当天,何一柏带医院。
在我26岁生日那天,医生告诉我,只要完成植入手术,我仍有可能能够听见。天空湛蓝,微风清爽,何一柏带着我兜风。我在他的身后笑了笑,张开嘴说了声"谢谢"。不知道何一柏这个疯小子有没有听到。
完成手术后,我第一次听到了何一柏的声音,他充满朝气的嗓音同我预想的相差不多,沉稳中又带着活力,像夏日一样热烈,像海浪一样激荡。我冲他笑了笑,然后开口说道:“何一柏。”然而,我的发音却有些奇怪,将“柏”读成了“败”。他高兴地笑着,却也皱起了眉头:“盟友,我们不可能失败!”
我低声笑了笑,听到自己的声音,既高兴又失望。这么多年来,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,我的语调已经变得怪异到连我自己都觉得难听。何一柏安慰我说,只要多练习,会变好的。他带我去了海边,风吹起衣角,我闭上眼睛听着海风的低鸣声。梦中也是有这样的声音。直到有人在海边求婚,烟花突然冲上了天空,爆炸声传来。回忆和恐惧涌上脑海,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耳朵,蹲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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